本帖最后由 清尘 于 2018-5-20 22:17 编辑
东风庭外,看乌檐碧雨,繁华消歇。架下蔷薇寻旧梦,霎那洇成传说。一念凡尘,一陂芳草,落尽霜桐雪。蠡山朝顾,时光又作轻别。 相逢底事经年,东门置酒,澈澈眸中列。遍倚栏杆翻小篆,惜有物华明月。解佩怀藏,焚琴相对,安得虚名悦。斯时况味,隔屏犹记清越。 ————壶中天. 暗香疏影 岁月轻盈,总是不留痕迹,当我翻阅这份记忆时,久不曾见你,却不知你身在何处。 庭院外有微风拂过,极目处是一片寂静,仿佛这九曲回廊里早已消弥的斑驳春天,已然不经意间落于衣襟,落于眉梢,落得尘光暗淡,落得百无聊赖。你在风中亭亭而立,指尖清凉,呵气成霜,抬头不忍细看的,是乌檐碧雨,繁华消歇。 时光莫名就静止在那一霎,庭院里青葱的蔷薇依旧肆意地疯长,秋千架下,依稀有追逐的蝴蝶和你的欢声笑语,或许次第传来的,还是去年的草长鸢飞,情深意长,经年往事翩跹而来后又苍茫而去,年少轻狂的梦洇成了传说,自是架不住光阴流转,岁序无情。 回忆深长,欢喜却如此单薄。因为想要记住的,终将都记不住。 世事开谢,所有人都在如花的尘世里兜转纠缠,一念乍起,一念退却,谁又不会在红尘中惹尽尘埃呢?也许,繁花的艳盛与青草的荒凉,是过程,亦是结局,彼此都逃不掉。即便光阴结成霜阵,落成雪海,那一刻的肝肠寸断也是悄无声息。 于是,你凝眸叹息:“蠡山朝顾,时光又作轻别。”我不忍听。 “相逢”必定是个遥远的词了,尽管这词美得如照绮席,觥筹交错,但终究底事经年,沿着年少青春掠过去了。你是这样形容的,东门置酒,澈澈眸中列。我知道,那些无尽的往事尘烟,兴许在眉目中连回忆都已经不露声色了。 谁都知道,时光流逝就如一次次洗涤,许多故事,堕入尘埃,便旧如薄纱,暗淡至极。 生活总是过得如许贫乏,简单的日子里,期许与偶遇都不能再提,也许这样,亦好。 遍倚栏杆,临水听风,无限闲绪绵绵不绝。翻看以前的小篆,就如同观看这一抹净土掩尽红尘万千景致一般,依旧有细细碎碎的浓郁。多年以后,即便心中干涸如漠,物华明月还在,年光和自己都还在。 浮生若歇,便没有什么放不下的。世事不能重来,原本就是最深的悲哀。既然能立于落花深院,解佩怀藏,焚琴相对,那么,慷慨和决绝,便管不了贬驳和虚名。 而那时候,仿佛听见秋天凋零的声音,窸窸窣窣,溃不成调。仿佛还能看见你白衣飘飘的模样,落花入颈,散发披肩。隔屏相望,我刹那动容,热泪汹涌。 于是那样的情形,竟如你结尾时所描摹的一模一样,“斯时况味,隔屏犹记清越。”彼时,夜色微阑,奈何风霜尽头,卿亦淡然,我亦无语。盼只盼,还有些日子,时光莫作轻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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