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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白婉儿 于 2018-9-7 12:21 编辑
随意园幽香通暗曲,低头集妙语诉春心
且说跑二爷因前日在几房姨太太那里吃了闭门羹,心中烈火无处发泄,独寝了几日,心中正不大自在,便寻思着往姐妹处去寻找乐子。 因时下中秋节将近,跑二爷想着园子里的桂花定是要开了,便顺着这小径,先往园子里走去。及到了随意园中,闻得一阵淡淡的甜香扑鼻而来,便料定是那桂花开了,遂往那假山石后绕去。 谁知桂花并不曾开,却见一白衣女子坐在那石头上,形单影只,正对着那一池静水,捧着一本书正自出神。想来方才那一阵淡淡的甜香,原是这女儿香了。待跑二爷走近细看时,原不是别人,正是那微微。因想着正要去找微微,不想就在这里瞧见了。 跑二爷心中大喜,四下瞧了一遍,也没有旁人,便走至微微跟前,俯首至微微耳边道:“微妹妹看的是什么书?”倒唬了微微一跳,回头看时,见跑二爷仍旧穿着半旧的白底印花横条纹纯棉短袖衫,只穿了一条黑色松紧腰纯棉大裤衩,脚上一双半旧的棕色猪皮大拖鞋,笑道:“如今都交秋了,跑哥哥还这般的穿着,若是着了凉,耽误了工作不打紧,岂不知姐姐妹妹们的心里,少不得又要替你操心了,这头一个,便是沧姐姐,又是寻医觅药,又是三探四访,还要念阿弥陀佛。”说完嗤的一声笑了。 跑二爷笑道:“妹妹且莫笑,我这里正得了一本好书,比咱们平日里读的那唐诗宋词都好,我因想着妹妹平日里诗词歌赋也看多了,有些倦怠,便拿来同妹妹一起消遣消遣,妹妹定会喜欢的,真真是好书。”微微笑道:“既如此,你快拿来与我瞧瞧。”说毕,跑二爷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,也往那石头上坐了。 微微接过书一瞧,原来是一本《低头集》,便从头看去,越看越爱看,看了两炷香的功夫也未动弹,自觉辞藻文彩,时而庄重,时而幽默,时而多情,时而飘逸,只管出神,心内还时时默默记诵。 跑二爷笑道:“妹妹,你说好不好?”微微笑道:“果然是好书,我瞧着,竟比那李杜王孟都好。”可巧一阵风吹过,将微微鬓前一丝秀发吹到了跑二爷脸上,跑二爷不觉呆了,心内有如五只鹿在奔跑,看着微微那一段雪白的脖颈,不觉动了春心,暗暗想道:“这个脖子要长在刀姨太身上,或者还可亲一亲,偏生长在了她身上。”正恨没福得亲,再看微微形容,面若满月,肤如凝脂,眼若含星,比刀姨太更具一种妩媚风流,不觉凑近了,眼见着那厚厚的朱唇将要亲在微微脸上,忽然又闻见方才那阵淡淡的幽香,形神俱已酥倒。过了半晌,方笑道:“我就是那落魄的花,你就是那穿心的剑。” 微微听了,不觉连耳带腮羞得脸通红,连忙将书掷了,背过身去,手抚着腮,摇晃着身子,半嗔半怒的道:“呸,你这该死的好没脸,好好的把这些淫词艳曲弄了来,还学了些混账话来欺负我,我告诉姨太太们去。”说话间早已滴下泪珠来,起身就要走。跑二爷着了急,慌忙拉住说道:“好妹妹,你且绕了我这一遭,原是我说错了话,是我见了妹妹便没了魂,我再也不敢了,我若有心欺负你,明儿我掉进沧海里淹死,做了妖刀的刀下鬼,一头碰死在这桂花树下,也难消解妹妹的气。只是你只知道你的心,你却不知道我的心,我的这颗心,早就为你化了,你却只装不知道,我从前的好想必你也没放在心上,你自有别的哥哥疼你,如今也比不得从前了,想要多见见妹妹,也是不能的了,如今好不容易见了,偏又这样了。” 微微听这话正戳中心事,想起平日的光景,心中越发伤感起来,转头见跑二爷一副自伤自怜的样子,说道:“你这话好没道理,我如何能知道你的心,你如何又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,你的心自有姨太太们来知晓,纵然姨太太们不知晓,还有沧姐姐,蜜妹妹呢,你又如何知道她们的心,又如何知道她们不知道你的心。你纵然有千般好,于我又何干?我有没有哥哥疼,于你又何干?平日里你只念叨姨太太们的好,姨太太们长姨太太们短的,又何曾记得我的好,如今反倒还赖起了人。”说毕,却越发恼了,又背过身去,嘤嘤的哭起来。 跑二爷不觉心中一暗,霎时脸发白,也恼了,站起身说道:“既如此,索性撂开了手,又何必闹的你死我活,妹妹自然年轻,少不得将来嫁了人,自然还有更好的去处,只是眼瞧着我年纪大了,光社里就有操不完的心,回头姨太太们还要论个六七八九,妹妹竟也不把我放在眼睛里,倒把那些个沧姐姐,蜜妹妹,乐妹妹放在心坎儿上,倘或明儿个我真的死了,也没人明白我这番苦心。”说着不觉也滴下眼泪来。 微微见这番光景,又见跑二爷这番形容,不觉心头也一灰,索性将平日里戴的玉佩取下来,说道:“你若死了,我便也不活了。”说着便要往那池子里扔。 跑二爷慌了神,连忙拦住,央求道:“好妹妹,原是我急了,是我说的气话,不该激得你如此,你又何必拿这劳什子出气,你要打要骂,只管凭你的去,我再也不还口了,想来都是我的不是,不该惹妹妹生气,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,但任凭怎么不好,也不敢在妹妹跟前不好,纵有一两处不好,妹妹只管教我,打我,骂我,万不可生了死的念头,岂不知死了的容易,活着的有多难受吗?” 微微听了这个话,便将方才的事丢了一半,渐渐止住泪,说道:“好好的,又拉拉扯扯的做什么?仔细姨太太们瞧见了,还不揭了你的皮。”跑二爷只管拉了微微的手,说道:“你倒是说我,你自个儿却怎么也穿的如此单薄,又在这风口里坐了这么久,仔细着了凉,明儿个又不能完成社课了。” 正说话间,忽听得假山石后有人笑道:“我说的什么,不必别处去找,他们两个必然在这里。”却不知是谁。要知端的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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